太监不管身居何职何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子家奴而已。就好像一个大户人家家里养的那些家丁奴仆,身份最高的是大管家掌事,身份最低的则是那些扫地养马的奴,功过赏罚全是主人家一句话的事儿。如果他们在外边儿惹了祸,人家算账也是算在主人家的头上。
随着周太后一声问询,怀恩迈步上前道:“会娘娘千岁,西厂提督汪直胆大妄为,未经子许可便擅自将朝廷重臣拿入西厂审问以泄私愤,其罪不。
但老奴私以为,此一遭汪直是为初犯,且只是让刘正光受了些皮肉苦楚,未曾夺其性命,再则她对自己所为供认不讳,可见对陛下,对娘娘心中尤有敬畏之心,或可从轻发落,免其死罪。”
“言之有理。”周太后点点头,开口道:“汪直,你既然对刘正光处以私刑,百官要公道,那哀家便换他们个公道,今日早朝罢,你自领廷杖五十记。”
“奴婢领旨。”
“这是哀家与刘正光的公道,至于你擅拿朝中官员刑讯逼供以泄私愤一事还需在做惩处。”周老太后看着文武百官:“诸位卿家,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对政事不通,既然你们吵着闹着要一个法,那不如就你们来该如何处置汪直啊?”
太后轻飘飘又把皮球向着百官踢了过去,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处置?
什么处置?
能站在这个朝堂上的哪一个不是人精?拔一根眼毛里边儿都是空心的家伙。看刚才周太后和怀恩那一唱一和的架势,哪还不知道对于汪直的处置早就下来了。
杀肯定是不可能的,哪有打了板子再砍脑袋的道理,真要砍脑袋也不用费这个事儿了。
至于老太后所问的还应该如何处置。。。实在的,他们也没太想好。
打板子是皮肉之苦,再有什么也无非就是夺权罚金哪一类的了。可对于西厂提督太监这种存在,夺权该怎么个夺法?一撸到底还是收回宫中二十四监领个差事?罚金的话又该罚多少?汪直缺什么也不会缺钱,而且这个钱也都是宫里出来的,罚了也是充入宫中内库,左手进右手走个形势而已。
当然了,最关键的一点,有不少有点儿脑子的想到了另一件事:汪直与皇帝有旧,今日不死,他日东山再起也非不可能,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出言把他给得罪死了将来恐怕不好收场啊。
于是乎一个个都低着头不话,但一双眼睛却频频往前看,看的自然是那四位内阁大学士。
刘健、谢迁还有李东阳不知为何也那么站着一言不发,就好像哑了聋了一样。至于刘吉。。。
对于汪直的处置他早就想好了,哪怕不能杀了她也要把西厂给废了,这是他的底线。
那他为何不话呢?
一时失神罢了。
就在刚刚,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万安是想以退为进,让我得罪汪芷的同时也把皇帝得罪了。如此一来就算自己眼前得了便宜可待到来日皇帝亲政,自己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刘吉抬眼偷偷的瞄了一下龙椅上的皇帝,果然,正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他或许不知道自己就是这一局的布局人,可万安不在,此时代表文武百官话的自然便是自己这个文渊阁次辅大学士还是显而易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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